▲前言:舊稿一則,供大家一起省思。
▲陳澄波遺作,「海上煙波」,二○一四年六月六日至七月六日在上海中華藝術宮展出。因無端的政治議題所激蕩的波瀾披靡下,畫展好似淪為陪襯。
當政治波瀾沈澱,嘗試剖析臺南市政府何以為陳澄波遺作著力如此之深?當回歸藝術範疇,令人困惑的是:
「為甚麼是陳澄波,不是郭柏川?」
「為甚麼不是郭柏川?」既如此質疑,然則,碰觸的層面難免廣泛,但本文刻意迴避政治解讀、跳脫統獨情節的糾葛,也避免月旦人物、品評藝事的高下,尤其拍賣市場成交價高達多少人民幣,折合多少億台幣的「市儈」,且著眼於公部門的「策展」──直接面對臺南市政府為出生嘉義的陳澄波規劃臺灣的「澄海波瀾」,以及大陸的「海上煙波」等系列展出。
試看,一個地方政府為一位已故畫家在二十二所學校展出複製品之後,緊接著在海內外五個城市巡迴展出真跡,如此恢宏的呈現,放眼國外的博物館、美術館,可能都難以得見,尤其這位畫家和當地幾無淵源可言,更費解。縱然臺南市政府強調陳澄波是「臺南州」人,但,臺南州,終究日據往事。避開「逢日即轉」的嘲諷,即便著意標舉歷史,清季,臺南可是「臺灣府」府治,也是臺灣道署所在,綜理全臺軍政大事。然,舉凡臺灣各地「陳澄波級」的傑出藝術家,都可以比照陳澄波的規模?歷史可能如此「上綱」?落實當下,臺南豈無人也?出生府城打棕街的郭柏川,無論作品,乃至於對海峽兩岸的貢獻,應不下於陳澄波,但,為甚麼是陳澄波?不是郭柏川?
何以臺南市政府為陳澄波著力如此之深?可能隱藏或已然浮現的利多?雖市井傳言紛紜,但本文無意援引,更無意據以判讀市府的抉擇,乃至於內情的臆測。
何以市府對陳澄波如此敷陳?難道是主事者對郭柏川比較生疏所以致之?乃摘錄郭柏川夫人朱婉華所著《柏川與我》部分資料,對郭柏川或許可以有比較具體的概念:
「郭柏川一九○一年生於今臺南市海安路靠民生路口的打棕街,臺北師範畢業後,曾任職母校今立人國小。一九二六年赴日遊學,一九二八年就讀東京美術學校今東京藝大西畫科,畢業後留在日本繼續研究素描與色彩。或因民族意識,或因嚮往大陸山河,一九三七年到東北幾省寫生一年。
「一九三八年擔任國立北平師範大學和國立藝專教授。一九四二年,私立京華美術學校教授兼訓導主任。在北京期間與齊白石、黃賓虹交往甚篤。
「一九四四年開始以宣紙畫油畫。
「一九四八年返台,舉辦返台後首次個展。一九四九年回臺南定居,一九五○年擔任成大建築系教授一直到一九七四年因病去世。
「一九五一年成立台南美術研究會,並擔任會長。一九六○年歷史博物館六十歲回顧展。一九六五年梅原龍三郎推薦回東京藝大擔任客座教授,因關節炎未成行。」
郭柏川生於斯、奉獻於斯、死於斯,對於臺南府城厥功甚偉。其畫作,像後期印象派又不像後期印象派,像野獸派又不像野獸派,像與不像之間落筆宣紙,洋溢匠心和創意。就繪事和貢獻,郭柏川不下於陳澄波,而且,郭柏川的畫作,還是臺灣第一代西畫家中「比較有」創意者。
且無論「澄海波瀾」抑或「海上煙波」是否突兀,如果以類似「陳澄波的規模」,早早推出「貞柏晴川」,應該比較美好。(2014.06.15.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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