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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年少時看了不少電影對於民國四年代以降,在臺南府城放映的影片還有點印象。嚐試就個人記憶,整理出「我的電影」。

 年幼家境小康,先父常帶幾個小孩一起到西門路、中正路看電影去。由於先父接受的是日本教育,看的多屬日本武俠片,像《宮本武藏》、《新悟十大決鬥紀》之類。難得看臺語片,稍有印象的是《王哥柳哥遊臺灣》,另和長輩看《基隆七號房》,和玩伴遛到古都戲院──古蹟陳德聚堂,坐在板凳上看《火燒紅蓮寺》,聽辯士說內容。早年看的國語片並不多,印象最深是《梁山伯與祝英臺》、《花木蘭》、《紅樓夢》,由凌波主演或幕後主唱的電影,也看了一些西洋片。

 鄰居有位同學家境好,喜歡看電影,小學時,多次被他請看電影,看的多屬臺語片和日本古裝片。

 中學時竟迷上電影,或是一種「逃脫」和「釋放」吧,假日經常遛到電影院去,當時好像以離家較近的電影院為首選,因此,常常到第一全成──今全美、民族這兩家戲院。雖廣泛觀賞,但還是以好萊塢電影為主。像楚浮的《華氏451度》,是預言式的名作。科幻片《2001太空漫遊》,華爾滋配樂送著太空船飛向未知、懸宕的未來此片點出,人工 智慧,有自主意識的電 腦竟殺害人類。

 這一時期也看了不少黑澤明的電影,像仲代達矢的「切腹」,非常深沈感人。有部片子,記得是《用心棒》仲代達矢和三船敏郎在荒野決鬥,鏡頭竟「停格」十幾二十秒,是電影史上的精典。此片好萊塢版是《荒野大鏢客》,造就一代巨星克林伊斯威特。三船敏郎的「羅生門」和保羅紐曼好萊塢版的「西方羅生門」,都是精典。「羅生門」一辭,近二十年來已逐漸成為一般用語。

 日本片,在日本和大陸建交之後,禁止進口臺灣。臺灣禁止日本片的空檔,市場恰由香港的武打,以及從香港轉到臺灣的幾位導演填補,且及於整個東南亞華人世界,票房相當可觀。反觀臺灣「本土」,「幾廳」,「啥頭」的電影,好像競爭力快速消退,那時,幾乎是好萊塢和香港的武打天下。

 讀初中時,經常閱讀《中華日報》的電影短評,增長不少電影知識。在幼獅雜誌也讀了一些,安迪沃荷的《睡覺》就是那時候領教的。

 大學時因「沈醉」在大度山上,「埋首書堆」,尤其哲學相關書籍,興趣轉移而較少看電影。其間,印象較深的是國語片「秋決」,同學之間討論的較少觸及女子為報恩,進到牢房為即將處決的囚犯留下後代的是非對錯。

 服完兵役後,看電影次數雖然更少,還是看了《唐山大兄》、《精武門》,振奮當時「民族情感」,「民心士氣」的電影──一如此地早些年對少棒幾近瘋狂,今年世大運也是相同情境──胡金銓的《龍門客棧》、《空山靈雨》、《俠女》等傑作,都沒有錯過。兒子的大玩偶》,還有侯孝賢的《悲情城市》也都是代表作除了這些,進電影院的印象似已依稀。

 有一段時間盯著電視上的電影,胡亂轉臺罷了。電視重播早年的香港片,是有很強的娛樂性。

 早年看過不少電影,「電影」種種似已蝕刻在個人生命底層,或是早年的播種,緣熟,得能和劇場合作竟而粉墨登場,還演了兩部電影。由於長相不怎麼樣,電影早就沒有下文,不過,總是難得的經驗。

 電視普及之後,電影市場跟著衰微,其邏輯一如豬哥亮的錄影帶「打倒」歌廳一般。

 之所以拉拉雜雜寫個人看電影的過往,乃因讀到二○一七年九月十四日,第七屆「光芒影展」──「作伙暝夢」活動的報導,觸動筆者年輕時熱愛電影的心境,當下的景況竟尤有過之,有千人買票聆聽「作伙暝夢」的序曲──「大師講堂」,筆者動心之餘,不能不點出的是,除非刻意,否則「作伙暝夢」的「暝」,文義有點奇怪。

 報紙還寫到首場大師講堂:

 「蔣勳表示,他年輕時,大部分電影都被禁,後來台灣電影崛起,在世界地圖上創造奇蹟。」

 這句話,迥異於筆者的認知。「大部分電影被禁」?印象中,除了日片因斷交被禁,好像第一次聽到「大部分電影都被禁」。不過,確實有些電影「精彩的」被剪掉,有的被消音,像不久前才知道,大學時看過的「屋頂上的提琴手」,歌詞竟然有字被消音。

 上演電影,屬市場機 制,片商當然以賺錢為首要考量,不太會碰政治,或儘可能選擇避開政治。

 至於「台灣電影崛起,在世界地圖上創造奇蹟」的按語,筆者不解。除了賣座不太理想的侯導,以及非此地「主流」的蔡明亮多次在歐洲影展獲獎之外,李安幾部名作並不屬於臺灣。楊德昌在電影史上的精典「一一」,他不屑在臺灣上演。這幾位之外,曾經著迷於電影的筆者,或許太久不進電影院,難免和時潮脫節?實在想不出「台灣電影『已經』崛起」的景象,更不知「在世界地圖上創造『甚麼』奇蹟」?(2017.09.14.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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